青瞳

消失柜（二十三）

恭喜汤姆君毕业～

Infernal.廿拾叁

“今天有什么课？”自从五年级的刺探记忆之后，黛头一次在霍格沃茨呆了这么久。
从暑假开始，她已经不会用“男女七岁不同席”之类的话来搪塞，但也从来没答应过他。
十七岁的汤姆在人群里已经相当拔高，他必须要弯腰曲腿才能让仰着头的黛给他好好扎领带。在足足有两个头的差距之下，没有人会因为黛身上的气质而忽略掉她外表的稚嫩了。
因为从小就被黛拉着多做体育锻炼，汤姆一直维持这个半蹲马步的姿势也不会累，他盯着黛漂亮的发旋，那双曾经带来战栗的双手此时正在细心地给他系好领带：“是黑魔法防御课，据说今天要对付博格特……”
“这样啊。”黛的声音没有多大起伏，“你的博格特应该是你的死亡。”
“是上辈子的我吗？”汤姆现在提起以前的自己微妙的不舒服。
“如果我在你心里有点份量的话，可能会出现我的尸体哦？”黛戏谑地说，“不过你只要记得那时假的就好。”
因为他们现在同生共死，共享此生。
“好了。”替他整理好外套，黛上下打量着他。
那种目光让他联想到黛教过他的一句古诗：
吾家有儿（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突然不爽。
黛的声音拉回汤姆飘远的思绪：“去上课吧，下了课你可以到有求必应屋去找我，到时候你就想……‘我想弹钢琴’吧。”
有求必应屋……联想到黛曾经对阿莉安娜说过的话以及总是神出鬼没的邓布利多，他发觉自己隐约猜到了什么真相。
汤姆跟着黛走出寝室再走出公共休息室，在即将分开的走廊拐角他叫住她：“黛！”
黛回过头，被走廊石柱切割的阳光将她的身体分成光与暗：“怎么了？”
“如果我不听话重蹈上辈子的覆辙，你会怎么做？”
桃金娘活着，父亲一家活着，那间女生盥洗室已经被改造成蛇怪的窝，一切都已经向着不同的方向发展。
本来他已经准备好听到黛说“我不会让它发生”，却不料黛歪头仔细想了一下，然后回答他：
“那就只好想办法把你关起来让你不要乱跑，或者……我们同归于尽如何？我会陪你一起死的。”
汤姆：“……你哪来的自信？”
“你打不过我。”毕竟三百年的功力在那儿摆着呢。
会心一击。

“里德尔同学，你所害怕的是什么？”
“……死亡？”他照着黛所说的回答，内心却不以为然。
他越来越不想让黛把上辈子的伏地魔和他混为一谈了。
汤姆向关着博格特的柜子走了几步，隐约觉得它的式样很眼熟，很像孤儿院里的那个衣柜。
在他的注视下，柜子的门被推开一条缝，然后捧着词典的黛在他眼中出现，两条腿交叠随意搭在柜子里。
她低下头安静地翻阅着词典，与这个世界、与反应不过来的汤姆里德尔、与他身后窃窃私语的学生们，都无关。
为什么他恐惧的是黛？
汤姆不敢相信，忍下满心的疑惑低声唤她。
坐在柜子里的黛终于施舍给他一个眼神，但那个眼神像是看这世界上最肮脏最恶心的东西一样，她用厌恶轻蔑的眼神盯着汤姆，仿佛不屑于与他为伍一般。
这可能是一直存在他心里的他们两人三观不太一样的恐惧，即使他是被她从小养起来的。
但这还是没有让他足够恐惧呀？
“黛……”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这个黛用冷酷傲慢的声音打断他的话。
“我不要你了。”

有求必应屋里堆满了学生们的杂物，只要你想，只要它有，什么都能变出来，而且是真实的。
比如现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只有摆放在中间的钢琴和不远处的消失柜，黛就是在这个环境下，弹奏起十年前和汤姆交心时所弹奏的《乱蜂飞舞》。
汤姆流逝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但现在距离下课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他没有解释什么，一言不发地坐到紧挨着黛的座位上，和她一起四手联弹。
可是明明已经有了十年的练习，什么高难度的曲子都不在话下，可这首最初的《乱蜂飞舞》还是被他弹的乱七八糟，连带着黛也弹错了好几个音。
黛有心想问他，却被他拉着抱起来面对面坐在他腿上——毕竟汤姆现在的个子再坐到她腿上只会笑果满满。
“……黛。”
“嗯？”
汤姆把头埋在她的肩窝上，语气低沉难过：“别不要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的博格特不是死亡，是你。”他收紧双臂让她也靠在自己肩膀上，这样她就不会从他身边溜走，“你说，你不要我了。”
或许可以考虑一下那个囚禁的办法？以黛的身体情况囚禁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你在说什么啊。”黛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你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不许离开我，也不能爱上别人。”他一直不理解甚至鄙视“爱”这个东西，但知道黛是因为对他的爱才能就在这个世界上后，他只能尝试着去接受它，“……你看过你的博格特吗？”
“应该是和你一样吧。”
虽然这么说着，黛却回想起许多年前看到博格特时发生的事情。
从柜子里走出不同年龄不同外表的人，全都是汤姆里德尔或者伏地魔，他们对着她说着同样的一句话：
“你是谁？”
那便是她的恐惧。
“黛，我想和你呆在一起。”他顿了顿，“越久越好。”
“……嗯。”

直到七年级毕业汤姆也没能逛完整个霍格沃兹。
丢人。
对此黛安慰他：年轻人不要妄自菲薄，她也没逛完。
所以他们现在正走向当初伏地魔和哈利波特一起跳下去的钟楼是几个意思？故地重游？
“毕业以后准备去哪儿？”
“魔法部。”
“这次肯去了？而不是像上辈子一样去博金博客的小店工作然后杀了赫鲁兹巴小姐……”
“绝对不是！”
黛无趣地被突然加速的汤姆拉着走，一边还念叨着：“你的飞行课不错，或许可以考虑去当魁地奇球员？或者去预言家报社工作？还有在对角巷开家店面？反正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们也可以回孤儿院呀～反正我积蓄的财产都是属于你的。”
“那我做什么？”汤姆开口反驳，“出卖色相？！用和抛弃了我母亲的麻瓜父亲的脸？”
“呃……如果你不喜欢你父亲的脸可以学易容玛格斯，就算是蛇脸也没关系，反正……”黛躲闪着他探究的目光，“我第一次对你心动……就是蛇脸的你。”
霍格沃茨的校草汤姆里德尔瞬间抓狂：“我当时已经七十一了！”
黛眨了眨眼，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哈哈。”
两个人在当初伏地魔跳下去的地方站定，现在建筑还是好好的。
汤姆靠在一边的石柱上，黛没再理他，自己欣赏眺望远方的景色，这无疑是在他心头添了一把火。
“黛。”
“嗯？”
“你一直在为我的未来做打算，那么你呢？”
你的未来里，有没有我？
别总是用上辈子的我来衡量这辈子的我的一切，别把我们混为一谈，别再总是想着那几个完成不了的约定，别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的不理我！
被这股无名的恶意驱动着，汤姆扳过她的肩，那双向来平淡无波的眼睛混沌不堪。
她好像在笑，她好像伸手攥住了他的衣领，她好像在说：“……上辈子的你就是从这里和哈利波特一起跳下去……”
他们头顶上方的建筑炸开，是黛的无杖魔法导致的结果，她还在说着什么：“然后你死掉了，离开我，所以没办法完成那个约定……”
她拉着不知所措的汤姆，低头看着钟楼下的万丈深渊，脸上裂开一个诡异的笑：“所以这一次，我们一起死吧？”
黛的情绪明显的不对劲，汤姆被她拉着倒出钟楼，下坠的风灌进他的口鼻。
在这种时候，她居然还在笑，汤姆的魔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握在手里，黛凑到惊慌的汤姆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那把经久未用的花帚接住了他们。
虽然整个过程令人心惊胆战，汤姆却笃定了黛不会让他死掉，两个人脚落到实地上后，窝在他怀里的黛举起紫杉木魔杖轻轻一挥，之前爆炸的钟楼立刻一点点拼凑起来。
汤姆低头回抱住她，能听到她的笑声。
“你之前……”他找回自己的声音，“说了什么？”
“不告诉你。”

😃感觉自己的文笔惨不忍睹了……啊……憋不出来……

第二十四章是杰瑞表情包